若无痕

重新开放约稿(叶攻ver.)QWQ

【叶喻】人非草木01.

大嘎都知道它原来叫什么名字……

有包养情节,伪替身,伪修罗场。还有很多我没想到的雷点有待补充。

一切服务于情节,与人物无关。

短篇没写出来,所以开个连载……

感觉写了这个又要掉粉了(……)


更新非常不稳定,追文订阅t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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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能万众瞩目,就活该低到尘埃里被千人踩万人踏。


喻文州向来深谙这种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他的所有圆滑灵巧都用来战战兢兢地经营圈内那些来之不易的名声——尽管寻常人单从面上看不出喻文州对于那些应酬的爱恨与否。


人在局中,便都是活得辛苦。


他正在黄少天的公寓里,百无聊赖地拨弄着花瓶里死气沉沉的花,眼前还摆着一杯柠檬汁——他非要喝这个,黄少天无可奈何,只好白了一眼点了份外卖,顺便给自己来了一杯甜腻腻的热巧克力。


然而黄少天固然是个交流谈话的最佳选择,但是显然,对于需要安静思考的喻文州而言,黄少天并不是个合适的倾诉对象。


出道以来他和黄少天就是挚交好友,黄少天的脾气喻文州摸得太清楚了,所以他只是微笑着听完了黄少天竹筒倒豆子般的抱怨,然后有模有样给了几句敷衍的附和。


他知道黄少天并不真正需要有人回应他,他只是单方面想发泄内心的想法。


于是在黄少天噼里啪啦说完一阵后,喻文州笑着下了逐客令——尽管是在黄少天的家里。


同样的,黄少天也相当了解喻文州的脾气,他知道喻文州这个人看似温和如水,实际上内里跟个刺猬似的,扎满了刺,有主见得很。所以他只是翻了个白眼,故作恨恨得出去了。


他知道喻文州不需要安慰,也不需要别的陪伴,他只需要一个人安静地想想。


想想扑朔迷离的晦暗的前途。


喻文州几乎把花给揪秃了,顺便感叹一下柠檬汁真酸。他知道圈里最靠不住的就是所谓的人脉和朋友,同林夫妻鸟尚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况乎为利而聚的小人之交?


至于像黄少天这样真正的朋友,喻文州也并不愿意因为自己而拖累他们的前途。何况黄少天现下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他不能……喻文州犹豫地想,他是不是也要离黄少天远一点?


他面前摊着一本《娱乐周刊》,这份杂志在圈内素来毁誉参半,尽管它的内容非常有失偏颇,可好事者偏偏喜欢从蛛丝马迹中寻找各种丑闻八卦,故而也是维持了将近十年不倒的“金字招牌”。


喻文州心想,他一直半红不火的,还真是第一次在这种有市场的杂志上占这么大的版面呢,尽管是在明里暗里地骂他。他有些苦中作乐地安慰自己,黑得发红也算红了,都一样。


虽然这篇文章没有指名道姓,却处处戳着他的脊梁骨骂,添油加醋有之,子虚乌有也有之,可是谎言编多了,总有一件是真的。


喻文州扫过那些文字,面色渐渐有些难看起来——至少有一点,他现在的确缺钱,也的确身陷债务纠纷。


自从……他闭了闭眼,有些为难。他可以不是真的在意名声,也可以不是真的在意前途,或许功利点说,他只是在乎钱。


是这样吗?那么演戏究竟算什么呢?喻文州强行说服自己,是的,就是这样,他只是一个掉进钱眼儿里的俗人。


那些剧中精彩的人生都不属于他,他的人生是另外一部被命运执导的讽刺片。


喻文州的指尖轻轻蹭过“债务纠纷”四个字,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剑走偏锋,置之死地而后生……他还有选择吗?


他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是经纪人发来的短信,干巴巴的内容,还带着嘲讽和不屑。


“叶总想见见你。”


喻文州的表情立时有点微妙起来,他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几乎是圈内人秘而不宣的暗号。尽管如此,终归是被人看不起的。喻文州咬着下唇迟疑半晌,心中忽然如巨石坠地,一切都踏实了。既然有一根救命稻草,他能不死死抓住吗?这也是吃准了他没得选择吧。


“那劳烦您帮我安排见见叶总吧。”


他看着短信显示发送成功,一直堵得慌的心情终于舒畅了许多,他盯着手机屏幕就那样笑了出来。喻文州只感觉从此以后再也没什么能打击到他了,他嗤得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在笑谁。


底线和原则终究是会为了现实做出退让的,不管愿意与否。那片花瓣被喻文州攥在手里,浅色的汁液沾染在喻文州指尖上,而喻文州就放任自己沉在了泥沼里。


自从父母生意失败欠下一大笔债开始,他的人生仿佛已经不可控地坠落了不见底的深渊,再然后是在艰难中照顾他的奶奶一病不起,至今还在医院躺着。


他还能为谁而活?为自己吗?


“喻文州!你疯了?你知道你刚刚答应了什么吗?这件事哪里就非如此不可了?难道就没有什么转机吗?大不了我……”黄少天急吼吼撞进来,他猛地看进了喻文州那双眼睛,万千的话忽又噎住了。


“我答应了什么,我当然再清楚不过了。转机也许有吧,比如我就此被遗忘,被雪藏个十年八年,到时候可能还是有出路。可是奶奶她等不起啊……”随后喻文州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少天,我知道你担心我,可你又何必再搭进来?这摆明是对付我,不是针对你。”


“你看,其实但凡有更好的办法……”喻文州轻轻笑一声,把后半句话咽下去了。他是南方人,天生柔和的轮廓,每每笑起都如同云开雾散雨霁初晴一般,他此刻又有了闲心,抬手拢了拢面前那簇花,漫不经心答道,“既然谈判有的谈,那就谈。”


黄少天有些着急了,他从来不像喻文州这样能把自己完全地融入到这种事情里,虽然他同样浸在这个染缸中,却最见不得那些隐秘而不为人知的交易,于是不由拔高了声音:“喻文州!你再想想清楚!这件事……你怎么可以……”


“我很清楚,这只不过是要我牺牲一下色相而已。”喻文州这么说着,仿佛被自己说的话刺激到了,缩了缩肩摇摇头笑一声,“好吧,说色相抬举我了,我哪有啊……只能说承蒙叶总看得上。”


“少天,谈判的目的是各取所需,有什么不好?”


他声音轻而温柔,却透着不容他人置喙的决绝。黄少天哑了声儿,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喻文州的歪理说服了,但他清楚喻文州做了决定的事情,他无权改变,这都是板上钉钉的了。


“好吧文州,我肯定尊重你的决定啦!如果你真的觉得这样是你真正最好的出路的话……”黄少天咧出一个灿烂的笑来,亲昵地勾住了喻文州的脖子,“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就是了!你是最好的文州大大!”


喻文州被他逗笑了,随后心又慢慢沉下去。


他什么赞誉都担不起。


“叶修!你想干什么啊!”电话那头的叶秋暴躁得要咆哮了,如果不是因为叶修不在面前,他都要翻白眼了,“你就是想气死咱爸吧。”


“嗯?我哪有那个闲工夫啊。”叶修纳闷,“咱爸硬朗着呢,咱俩加起来他都能打十个你信不信。”


“混账哥哥,你别转移话题。”叶秋笑得咬牙切齿,“解释解释吧,这是突发奇想还是一时兴起想包养个小明星玩玩儿?”


“这个啊……这也值得你大惊小怪,一个小明星而已。”叶修放松下来,他有些惬意地靠在椅背上转着笔,“喻文州是最像他的人,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哥……”叶秋怔了怔,随即尖锐地反问,“只是因为这样?”


“你知道他对我多重要。”叶修答道,他惯来用一种散漫不羁的语调遮掩他真正的内心,但这次却仿佛是动了真格儿,声音都似乎冷了下来。


叶秋不应声了,他暗自恨恨骂一声,没好气得甩了一声:“爸要是知道了,你自个儿解释去,别找我,我还真成操劳命了。”


“用不着你。”叶修懒懒甩一句就挂了电话。


他想起来他见过喻文州,荧幕上的和活动里的,甚至还在机场短暂地擦肩而过。喻文州的眼睛很漂亮,里面总是藏着点笑意,而更深处却是一片星海,叫人猜不透。


叶修甚至知道喻文州哪些笑是发自真心的哪些笑只是为了应付场合,那些由自真心的笑总是牵动着人心。


很有意思的人。


搁置一边的手机亮了一下,叶修扫了一眼发现是对方来了回复。他知道喻文州不会在这个时候拒绝他的邀请,故而自然而然地给出了见面地点和时间。


他甚至有些坏心地想,他会遇见一个怎样的喻文州?失魂落魄的?歇斯底里的?还是麻木绝望的?可这都不像喻文州的行事风格。


或许是像山间苍竹,疾风卷过亦不能奈他分毫。他对命运的抗争该是不动声色而又无比倔强的。叶修心里明白,可他仍希望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喻文州。


尽管他不把自己当做喻文州的救世主。


只是等真正见到了正身陷困境的喻文州,叶修反倒笑了。他料想的没错,这个人还真不是等闲挫折能摧毁的,他支着下巴看着穿得严实的喻文州,一副墨镜就遮住了大半张脸,似乎警惕极了周围的环境。


“我清过场了,你不用紧张。”叶修冲他略微抬抬下巴,随后抿了口手里的咖啡,“坐呗,就我们两个人。”


“只有我们两个人?”喻文州摘下墨镜轻轻笑了一下,随后落落大方地坐在了叶修的对面,墨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叶修,“叶总,我们开门见山谈吧?您日理万机,文州可不敢太耽搁了。”


他声音淡淡的,仿若夹杂着笑意,实则含着不明显的讥讽。叶修不动声色地接住了他这些暗里带刺的话,面上分毫不露,只当做没听懂一般笑了笑:“所以先喝点儿咖啡提提神,偶尔我也会给自己放个假。”


这个意思就是今天不会简单地放他走了。喻文州心中叹气,随后提出一个妥帖的笑来和叶修周旋:“叶总有兴,也有格调。”


叶修笑而不语。他不着急,他一点都不着急,他有的是时间看喻文州一点点失去冷静,看喻文州一点点按捺不住,筹码都在他手上,纵然喻文州那副傲骨有多么坚不可摧——其实如果真的那么坚不可摧,他又怎么会出现这里?


喻文州有些无奈。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叶总年纪轻轻,却没有那么好打发。他原来算定了主意,若是像那些中年发福的老总,只要用些小手段就好,他固然不是最好的色相,却知道怎么样的笑和声音能勾住人心。


但是叶修不然,他软硬不吃,只是存心卯足了劲儿要看着喻文州一点一点放下自尊而臣服于现实。喻文州是演员,要演出这样的情绪并不难,只是叶修的眼睛太过锐利,让他不敢随便尝试。


这能怎么办?喻文州暗暗苦笑。


“怎么不说话?”叶修冷不丁问道。


“我能说什么呢?”喻文州似笑非笑掀了掀眼,无不嘲讽,“叶总有闲情逸致,我却不敢,如今我可是战战兢兢着呢。”


“而叶总的爱好,我擅自揣测一番,无非就是想看热锅上的蚂蚁可笑而无助的表演罢了。”喻文州的声音波澜不惊,甚至带着笑意,“只不过可惜了,我不是蚂蚁,也不是跳梁小丑。”


喻文州甚至拿起了面前的咖啡尝了一口——其实他喝不惯咖啡,如果喝也是爱加糖的口味。他被涩口的咖啡惹得心苦,面上仍是从容地直视叶修:“叶总,我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有要求也好,有条件也罢,您直说就是了。”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叶修想,他很少碰见这么聪明的人了。


“我知道你的奶奶还在那家医院呢。”叶修忽然低低地笑了,他闲闲地挑了挑眉,一点都不为喻文州的言辞所动,“那家医院名声可不太好啊,何况也只是一个小城市里的医院,医疗资源也不如何吧?”


喻文州蓦地捏紧了拳。


叶修看到喻文州的眼睛微微睁大,知道自己说到点子上了,便又笑了笑:“说来叶氏并不涉足这样人命关天的生意,但一些老朋友里也不乏那些学医的。文州,你知道吗?小城市的小医院可是很危险的。”


“只要一点点诱惑,就能打动人心。就算不是我,也还有别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喻文州低下头,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叶修果然不屑于耍什么花招,他只是深谙打蛇打七寸的道理,他从容地掐住了喻文州的软肋不急不缓地威胁敲打,直到喻文州无力反抗。


“……我明白了,叶总。可是您到底想要什么呢?”喻文州终于有些无奈地叹口气,他收敛了从一开始就浑身防备的锋芒,“您到底想得到什么呢?”


“怎么,现在终于肯坦诚点儿和我谈了?”叶修促狭地眨了眨眼,“乍一看你就浑身带刺,不吃点儿教训就不知道好好说话。”


“毕竟第一次有人想提包养我,难免不懂规矩。”喻文州不咸不淡地回他。


“那还挺巧的。”叶修仍然是那副游刃有余的姿态,他弯弯眼,心平气和,“我也是第一次包养别人,没想到就碰着了个小刺猬。”


“我知道你现在很麻烦,也知道多的是人想对你落井下石,碰巧的是,我不打算和他们一伙。我猜你处境挺不好的吧?”叶修说,“虽然没准备合同,但毕竟这不是谈生意——好吧,你可以理解为某种程度上也是人情生意。”


“条件很简单,第一,和你现在的娱乐公司解约,违约金我来处理,至于你的下家,也是我来安排,第二……”叶修说着,他深深看了眼喻文州的眼睛,慢慢勾出一个笑,“第二,搬到我的别墅去。”


“只是这样?叶总,您亏了。养只金丝雀也比这样便宜。”喻文州不冷不热地讽笑道。


“亏吗?我不觉得。毕竟需要帮助的人是你。”叶修挑了挑眉。


这自始至终就是个荒谬的开端。


喻文州默然不应。在这个时候他觉得事情有些可笑起来了,叶修仍是那副毫不着急的态度,懒懒散散地靠着软皮沙发。


“叶总,我还是那个问题。您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喻文州有些挫败地叹了口气,“我并不当红,也不是最好看的,还有这么多负面新闻,要洗白我可不那么容易。”


“商人作交易,从来都是来而不往非礼也,这点道理我也明白。”喻文州牵扯出一个讥嘲的笑来,“无缘无故帮我,总不会是做慈善吧。”


叶修饶有兴味地看着喻文州的眼睛,随后才摇摇头笑道:“我自然有我的理由,你只要呆在我身边就好了。怎么,怕跟了我受委屈?”


喻文州又不说话了。


直到叶修几乎怀疑他要拒绝了,才听见喻文州轻叹道:“看来我没有拒绝的余地呢。”


反正都是在泥地挣扎,倒不如选个能让利益最大化的人。


喻文州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脸上带出浅浅的笑来,他主动起身,比刚刚更加亲昵地靠近了些叶修,却自觉地维持这一种恰到好处的距离,既让人觉得暧昧,又让人难以推拒如此般的示好。


毕竟这样讨好人的小把戏,他从来都很擅长。


“可惜没有酒了,不然这次我以咖啡代酒,敬叶总一杯?”喻文州笑意盈盈,他更加贴近了些叶修,几乎就要靠在一起了。


叶修似笑非笑的,在喻文州即将靠过来的那一瞬间,不动声色地拉开了距离,他甚至抬手挡住了喻文州的杯子。


“喻文州,别拿你这套把戏对我,我不吃这一套。”


他的声音几乎可以说是温柔的,却一字一句像冰块一样砸在喻文州的心上。


喻文州几乎一瞬间就透过叶修疏离的口吻看到了自己的难堪和虚伪。在叶修眼里,他只不过是一个走投无路而选择供人消遣的戏子,但凡有了闲心和怜悯,略施援手就可换来他的感恩戴德,连他自己所谓的金丝雀儿还不如。


可他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所有的难堪和痛苦他只能一个人咽下,无论叶修最终如何对他,他也只能选择笑脸相迎。一点一点把灵魂剥离,沉入更深的混沌。


他不知道叶修是救赎,还是另一个危险的陷阱。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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