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喻】少时歌
一叶的G文~浮华卡住了，我混个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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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么呢？”
“樱花开了。”
叶修有些意外，他随着喻文州的视线看向操场边上成片被灯光照得朦朦胧胧的樱花，不由笑起来：“不是吧，文州，你特意拽着我翘掉一节晚自习，就是来赏花么？”
“这叫浪漫嘛。”喻文州笑着接口。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仿佛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一个稚嫩年轻的自己，忽然都开始大笑起来，恰巧此时风起，卷了无数的樱花瓣下来。
“嘘，小点儿声，小心回头把主任吵过来。”叶修笑够了，猛地拉住喻文州的手牵住，但等他反应过来后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轻咳一声，小心翼翼地捏了捏喻文州的掌心，随即烫了火似的松开手。
却没料到喻文州没觉得半点不妥，反而是主动去拉叶修的手。两个男生手拉手肩并肩地边走边赏花委实太过腻歪，但不巧他们都不在意这个。
“你看，没多久我们就毕业了，有些事再不抓紧就来不及了。”喻文州说道，他歪着头看向墨色深浓的夜空，有些调侃般地笑道，“而且……难道主任对你不是已经见怪不怪了吗？”
“明明是我们，别想推卸责任啊。”叶修纠正他，然后视线有些飘忽地落在别处，“是啊，要毕业了，所以呢？喻文州同学，一模才考过，你就这么懈怠了？”
“我来问你要答案了，再等……我怕来不及了。”喻文州轻声说，他忽然站定，花了相当的力气拽住叶修，生怕一松手就会让叶修跑了一样。
“答案？”叶修一怔。
但他很快就想起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便不自然地陷入了沉默。
天才大多有些任性，叶修和喻文州恰好是截然相反的两面。叶修在别人眼里大抵是有些张扬的，他太聪明，以至于能用轻轻松松的口吻说出让人觉得难及登天的事，而喻文州则是内敛的，他的锋芒藏在了唇角的笑意之下。
在认识之前，聪明人之间难免会互相使绊子，他们也不能免俗。至于叶修和喻文州究竟是怎么成为朋友的，这还是校园未解之谜之一。
在他们成为朋友之后——大约是高二的时候——喻文州恰好坐在叶修旁边，在某次化学老师滔滔不绝地解释着一些方程式的时候，喻文州轻轻戳了一下叶修，扔过去一张纸条。
叶修打开后，略一挑眉，他瞄了眼老师，趁他转身写板书的时候飞快添了回复丢回去。
“怎么？对我手里的化学实验室的钥匙有什么非分之想？”
喻文州一笑，迅速回复：有啊，对你还有非分之想。
他看到叶修看到纸条后明显噎了一下，一脸复杂地看过来，惹得喻文州伏在桌上闷闷笑起来，直到下课他都故意地没有给叶修回复，导致叶修在那儿抓心挠肝地着急了半节课。
“文州，你到底想说什么？”一下课化学老师还没走，叶修就急急地开口问。
“我的意思是——陪我做一个实验吧，有个方程式我很好奇。你不是一直觉得我动手能力差吗？”
话是这么说，但等到忽然腾起的烟雾扑了叶修一脸的时候，叶修觉得有点不大对劲了，何况他还听到身后喻文州忍俊不禁的声音。叶修心说好啊喻文州，你骗我呢。他一把拽住喻文州，喻文州没吃住力，猝不及防靠到叶修身上。
在那一瞬间，锥形瓶里的物质仿佛承载到了一个极限，忽然炸裂，连带着之后的连接装置也接二连三地炸裂。
“你看，这下闹大了吧？”叶修拖着喻文州钻进桌底避了一阵，半真半假地数落。
“是啊。”喻文州还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你真的是按比例调好的？骗人呢吧？”叶修抹掉点脸上溅到的粉末，有些狐疑。
喻文州偷笑：“就是按比例调了才会炸呢。”
叶修一愣，他盯着喻文州看了半天，伸手就把手上的白粉抹到喻文州脸上，等看到喻文州那几撇自己画出来的猫胡子，才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像你，跟只蔫坏的猫一样。”
这么大的动静瞒不住人，叶修和喻文州也没打算肇事逃逸，两个人乖乖站在实验室门口挨了半个小时的训，期间德育处主任看到喻文州脸上的猫胡子，更加气了。
“你们两个！”主任憋了口气，干瞪了叶修和喻文州两个人半天，偏偏这两个孩子又是他的心头好，还真能记过不成？
“周一，一人一份检查！早上在全校面前给我读出来！”主任憋了半天，也只憋出这么个不痛不痒的惩罚来。
尽管在很多人面前读检讨不算一件光彩的事情，但这必须排除像叶修喻文州这样的全校名人，因为连站在下面听的人甚至都对他们的行为露出了钦羡之色。
“我诚恳地为自己这次不成熟的行为感到抱歉……”
叶修说完这一句，忽然有些尴尬地顿了顿，他轻轻咳嗽一声，略略抬手拿手肘撞了一下喻文州：“喂，你那稿子太文绉绉了，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喻文州站在他身边，面上挂着浅浅的笑，却小小声地提醒了一句。
于是叶修流畅地接了下去，他们在话筒边没有什么自觉，但台下的人却听得一清二楚。
还有这种操作的吗？同学之间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说来叶修觉得这也不能全怪他，几乎是隔了一周的检讨，他第二天就快忘了，还是周五的时候喻文州拿笔戳戳他：“你还记得检讨吗？”
“……拿数学作业和你换？”
“加一张英语试卷。”
“成交。”
不过这些小事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毕竟叶修和喻文州的关系一向很好，这几乎是全校公认的。或许是性格吸引，或许——是命中注定，他们终究会走到一起。
然而这层薄纸是喻文州先捅破的。
“算什么呢？”叶修好奇地凑到了喻文州身边，他之前转着笔看着喻文州一节晚自习都在算同一道题目，却始终没有求出解。很少有题目能这样难住喻文州了，叶修也产生了跃跃欲试的想法。
“一道题，我改了几个数字，你试试？”喻文州笑着把题目递过去，他眼底划过几分不确定，随后很快眨了眨眼遮掩过去。
“那我试试呗。”叶修没有注意到喻文州一瞬间的不自然，事实上他看着题目已经觉得技痒，何况配上喻文州那端正工整的小楷字体，更让人赏心悦目。
但这不是道难题，充其量不过是繁复的计算让人头痛，算到最后几步时，叶修反倒有些忐忑起来了。他总觉得如果他把答案写出来，会戳破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黑色的水笔在草稿纸上晕染出一个墨点，叶修终于没有写下最后的答案，他收下了那张纸，不动声色地假装遗忘了这件事。
喻文州和他向来是默契的，叶修闭口不谈，喻文州也一言不发——气氛和谐到叶修觉得有些忐忑。
他有好几次，有意无意地想从喻文州口中套出些什么话来，可他差点就忘了，眼前这位可不是黄少天孙翔之流，只要稍稍撩拨几句，就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人。
像喻文州这个人，有着相当好的忍耐力和十分敏锐的洞察力，所以在他的回应下，连叶修斟酌半晌的试探也显得拙劣可笑。
而在很久很久之后，叶修几乎就要忘记这件事情了，他没有想到喻文州会在一模考试以后旧事重提。
“我已经等你的答案等了……很久了。”喻文州直视着叶修的眼睛，冬至未至，夜色越拖越长。
他看起来像有着万夫不挡之勇，实则已经紧张地把一只手缩回了口袋里。
“文州，你……”叶修有些磕磕绊绊的，随后他停顿了一下，没有正面回应，“我们回去吧，马上要上课了。”
叶修看到喻文州似乎是笑了一下，在夜色的遮掩下他不能十分辨别出喻文州眼神的深意，可能有些失望，也可能有些忐忑，但叶修清楚喻文州不会退缩。
“……算了，我知道你不想回去。”叶修叹道，“如果这个时候我能把你劝回去，你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喻文州了。”
他说话时，眼神一点点明亮起来。
是什么时候开始和喻文州变得密不可分的？叶修自己也说不上号，他只知道能遇到喻文州这样一个脾气秉性都相合的朋友十分难得。
所以本能驱使他伸出了手，把喻文州拽进了自己的世界。
到底是谁追到了谁？
叶修这样想过之后，忽然轻轻笑了一声。在喻文州的记忆中，叶修很少会这样笑，大多时候他都是有些懒洋洋地带着笑，带着一种特有的游刃有余面对一切。
所以……？
“文州，那道题，其实我早就算出来了。”叶修说道，他有些狡黠地眨眨眼，“为了凑答案的那个数字，过程未免也太复杂了吧？”
“水平有限，只能做到这样了。”喻文州失笑，被叶修这么无关紧要地一打岔，他的紧张也散去不少，于是故作轻松地答道，“我也怕你算不出来呀。”
更怕你明知答案却缄口不言。
“我听到上课铃了。主任会在课前巡查，我们先回去。”叶修又避开了话题。
但他没有松开喻文州的手，两个男生手拉着手，忽然在操场上跑了起来。冬夜的风实在有些刺骨的凉，即使厚实的羽绒服也挡不住。
“或许二三十年后，我还会记得我们现在疯跑的样子。”喻文州开口。
他的声音飘散在风里，却一个不落地钻进叶修耳朵里。
于是叶修也笑了，他微微扬起声音：“二三十年后，你一定会觉得现在的自己傻得可笑。”
“你也会吗？”
“为什么不会？”
他们两个又是默契地同时笑起来，可惜无论怎么加快速度，当他们上气不接下气赶到班级门口时，好巧不巧撞上了周身缭绕着黑气的主任。
遭了，这次撞枪口上了。
叶修和喻文州对视一眼，喻文州忽然腿一软，叶修顺势牵着喻文州的手把他按到自己身上，满脸诚恳地开口：“老师，文州刚刚觉得不舒服，我就带他去医务室躺了一会儿，刚刚才觉得好了点，您看这一跑回来好像又……”
他故意留了半截话，喻文州微微抬眼，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有些虚弱地接嘴：“老师，我胃疼……”
喻文州只说了这么几个字，就跟晕倒了一样把脸埋在叶修肩窝里，他简直一点力气都不肯用，撞得叶修差点腿一软就跪下去。
主任有点看不下去，他咳嗽一声，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最终只能有些怀疑地开口：“实在不舒服，你们两个就先回宿舍吧，我批准了。”
“好的。”叶修乖乖点头，他目送主任一路离开，赶紧轻轻推推喻文州，小声抱怨，“喂，你也太重了，演过了吧？”
“哪有啊，你抱着太暖和了。”喻文州笑笑。
“文州，”叶修有些突兀地开口，他们两个这会儿正站在班级门口吹冷风，但叶修却像下定了决心一样，语气因为紧张而有些急促，“我想……那个答案，我可以告诉你。”
喻文州一瞬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但是……需要你用很长很长的时间来听明白过程解析，你愿意吗？”
“太老套了啊，叶修。”喻文州喃喃，有些低低地笑出声，“二三十年后，你肯定会觉得自己这句告白弱爆了。”
“但那时候的我，肯定不会后悔说出这句话。”叶修也笑，他又去牵喻文州的手。
他们身后是教室里明晃晃的灯光，从窗户外也能看到黑板上用红色的粉笔刺眼地标识出了高考倒计时的数字，仿佛无时无刻不在鞭策着所有人努力。
诚然前途未卜，但幸而身边已经有人陪伴，所以——
即使告白再怎么俗套，二三十年后之后，也不会后悔。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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