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痕

重新开放约稿(叶攻ver.)QWQ

【叶喻】朝不保夕01.

古风君臣。
不受宠的小殿下喻×将军叶。
搓搓手,小长篇,更新很悬。
追文点tag就好。

*******

“我恨你。”

叶修勉力睁开眼,眼前却只有一片朦胧模糊的背景,明晃晃的光影之下仿佛有一个淡得微不可察的人影。

“时过境迁,难道你全部忘了?叶修,你做过什么……我可都记得。”

做过什么?我做过什么?叶修头痛欲裂,他抬手紧紧掐着眉心,心里却有什么执念一样奋力睁着眼瞪着那片模糊的人影,那团光在他眼里逐渐成型,成为一个清晰的形象。

……是谁。

想不起来。

头好痛。

叶修觉得自己闭不上眼,痛苦如海潮般卷过。那个人依旧安静地站在叶修眼前不远不近的地方,暗沉如墨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叶修。

“不是这样的,听我解释……”叶修喃喃着,他还在试图合上眼躲闪,终究是徒劳无功。

“叶先生……叶先生。”像是在极远极远的天边,叶修听到有人在唤他,神魂仿佛在一瞬间剥离了肉身,冷淡地看着苍茫万物。

“……我的殿下啊……”叶修好不容易才从梦魇里挣脱,就看见眼前面庞还带着几分稚嫩的少年人绷着脸,万分紧张的模样,不由觉得有些好笑,他支起半边身子,似笑非笑的眨眨眼,“殿下,您不知道扰人清梦是不对的吗?”

少年人轻轻笑了一下,迅速遮过适才的紧张不安,他站姿很正,一副贵公子的清雅模样儿:“叶先生不该谢谢我么?那可不是什么清梦吧。”

这么久了,这小孩儿还是这么个性子。叶修失笑,他抬手揉了把他眼里这个小孩儿的头发,略整了整衣衫才起身。

“殿下,好梦噩梦,全然在一念之间罢了,故而不必为此多心。”他慢吞吞说着,抬手挽起了骚乱的头发,随手松松垮垮扎了起来。

“……不可以叫名字吗?”那少年抿了抿唇,才刚露出来的笑意冷淡了下来,语气生硬得可怕,“宫里殿下多得是,叶先生唤哪一个?”

“这不合规矩啊,殿下。”叶修叹口气,随后到底拗不过少年人身上的执着劲儿,轻飘飘带过一句,“文州,今日功课做完了?”

“若是做完了……那也不急,先前你说想习兵法,我给你悄悄捎了两本进宫,在我的书架子上,你先去找一下,我随后就来。”

叶修一溜儿安排说下来,顿时觉得梦境中那股心痛劲儿又来了,不由停下缓口气,用眼神示意喻文州快去。

待喻文州走远,叶修长舒一口气又跌回床上,按着心口缓了好半天才回过味来。自从入了宫以后,他本来都该习惯了这样的噩梦缠身了,好在他素来心宽,倒也没被逼疯。

只是这回的梦似乎格外像个征兆,梦境里的青年人乍看面生,但现在细细想来,分明是和喻文州九成像的眉眼。

屋子里熏的香极重,叶修一时压抑得透不过气儿来,赶忙推开了窗,他站在窗边又发了会儿呆,抓了把香料又丢进了香炉才匆匆离开。

叶修是正儿八经的名门之后,他老爹一身赫赫战功,新帝甫一登基就告老卸甲,随后当初年方十四的叶小将军手执一杆长矛孤身守在北疆,硬生生在沙场上打出了斗神的名号,一杆却邪换来了边疆的安稳。

他守边疆守了三年,又匆匆被召回京述职,叶修心知这回未必是什么好事儿,到底知道天命难违,过往那点儿棱角早被战场的风沙磨没了,只能接旨谢恩。

“真真是虎父无犬子,叶将军的儿子也如此威风,朕心甚慰啊!”坐在高位上的一国之君似笑非笑着,语气却没有丝毫宽慰,“听我王师将儿勇猛忠诚,唯叶小将军之命是从,治军如此,岂不该赏!”

叶修心内咯噔一下,他还跪在朝上,这番话已然说得露骨,不满呼之欲出,他闭了闭眼,又咬咬下唇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方叩头道:“臣年少无能,所幸陛下不曾责罚……若陛下真要赏,不如赏臣卸甲回京,在家父眼前尽孝。”

自古忠孝两难全,叶修想着忠是轮不着他了,横竖父辈庇佑,他不必靠着点儿自己的军功吃饭,干脆一头碰死在孝字头上。

早就在家养老的叶老将军虽然离了朝廷,门路却不少,听闻此事也不免唏嘘,听出了狡兔死走狗烹的悲伤来,眼看着自己的长子一别多年,倒因为这件事一家得以团圆,一时真是悲喜交加。

叶修还未从将军的身份脱离回来,不过三日又下了一道诏书,一通年少有为文武双全夸下来,末了一句却是要叶修入宫,去教导三皇子殿下。

此诏一下,叶秋当即红了眼眶,大有抗旨不尊的架势,好在叶修自己心里有数儿,伸手拦了把叶秋,自己叩头领旨谢恩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把你从边疆召回来还不够,还要把你锁在宫闱!”送走了传旨的老太监,叶秋第一个蹦起来,恼得脸都红了,叶老将军重重叹口气,确实一句话也不说。

“慎言。我们叶家……风头太重了。”叶修也学着他爹叹了口气,随后看了眼叶秋,叶秋和他不一样,自幼研读经书古籍,走的是科举那条路子,而叶秋的才华一旦入了朝也是掩盖不住的,彼时文臣武将皆有叶姓掣肘,那个皇位怕是坐不安稳。

若不是一时间关心则乱,叶秋自然也想得透,所以叶修并不打算说出来,只是粗略点了点,随后故作轻松地笑笑:“有什么不好?我在边疆吃了这么多年沙子,可算能锦衣玉食养着了,你怎么也不恭喜我?”

将军从不怕离开他的烈马长刀,只怕被消磨了斗志,在万花丛中迷了眼。

只要这么一眼,叶修就看懂了叶老将军的眼神,他立时面色肃然,认真答道:“我身上流的是叶家的血,不敢或忘。”

这事儿算是板上钉钉了,叶修没有太往心里去,倒是留心了一下这位三皇子殿下,这一打听倒是让叶修又只能苦笑了。

文不成武不就,没有受宠的母妃,皇后跟前不过走个过场随意照拂一下。

简而言之,极不受宠……

叶修叹了口气,心说这叫什么事儿呢?不过叶修转念又想,不受宠有不受宠的好,至少没那么多眼睛会盯着,他就去混混日子,也挺好的……

皇城里做什么事儿都讲究个良辰吉日,哪怕就是入宫,叶修没准备什么东西,轻轻松松上了马车,一路颠簸着进了宫,进了宫下了马车才知道,这位三皇子殿下住得僻静,七拐八绕的,叶修又坐不惯轿子,只能认命地跟着走,觉得真是比练兵还累。

彼时春末夏初,树叶子氲成一片深绿色,叶修挥手赶走了那些侍卫太监,一个人迈进了三皇子殿下住着的蓝溪阁,却不想内里早有一个人候着。

“叶将军。”那小孩儿规规矩矩行了礼,声音温雅,明明讨巧的要命,却被他说成了冷淡疏远的口吻。

“殿下莫不是在讽刺微臣?”叶修一哂,“微臣可早就卸了官职,专程来教导三皇子殿下。”

“……叶先生,失礼了。”这位殿下显然还是年轻脸嫩,被叶修这么一刺有些挂不住脸,不过很快缓过来,依旧恭谨,“我叫喻文州,望先生……不吝赐教。”

这么乖巧有礼的样子倒让叶修余下那些说不出口了,他叹口气,正儿八经也行了个礼:“殿下客气,臣自然尽心尽力。”

叶修不知道教导三皇子殿下是要教导多久,只不过喻文州的性格总算还对他胃口,而且并不想外界传得那样文不成武不就……虽然伸手不怎么样,排兵布阵的谋略倒不输一些名门大家,这不由让叶修另眼相看。

偶尔叶修不免有些庆幸的情绪:好在是自己,不然这么个好苗子,谁教得了?只不过这个小殿下,年纪轻轻就懂的遮掩锋芒,不简单啊……

“叶先生,你困在深宫,可有所求?”喻文州习着字帖,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正咬着草叶儿翻书看的叶修听闻这话,才不肯上套,只是笑了笑:“怎么,殿下想出去看看?那若是这字帖习得好,臣给您讲讲当初领兵打仗的事儿。”

“……无人处,可直呼其名。”喻文州下意识捏紧了笔,盯着宣纸背后描红的字样儿,那是叶修写的字,潇洒不羁,和喻文州素来的规矩工整大相径庭。

那会儿叶修怎么说的?好男儿志在四方,字如其人,你这格局太窄了……然后算得上是厚颜无耻得要求喻文州临摹自己的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临了这么久,他的眼界似乎真的开阔了些。

叶修不介意偶尔破破规矩,反正是三皇子殿下自己恩准的不是?于是他故意调笑一句:“那就好好写字罢,文州。”

喻文州咬着下唇,终究把满腹心事憋了回去。

这心事,一憋就憋了很久。

叶修没有藏书的习惯,书架上的书都大大方方由着喻文州翻看,他不爱看孔孟老庄那些经书,倒是奇闻异事多一些,是而那两本兵书格外扎眼,喻文州虽然取了下来,却摊在第一页,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他闻到了叶修身上那股熏香的味儿,那香也算是御赐的,他却不明白叶修为何总是染着这么重的味道。喻文州抬眼一看,果然是叶修匆匆而至。

“……嗯?殿下才看了这么多吗?”叶修有些意外,喻文州的看书速度谈不上快,却绝不至于到现在只看了一页。

“等先生教。”喻文州心平气和地回答。

“微臣记得,殿下从不喜欢臣给您讲书。”叶修有些意外地看向喻文州。

喻文州笑了笑,飞快地掩过几分异样的神色:“来试试先生这么多年,可否忘了沙场铁血。”

还学会激将法了……叶修笑叹:“好,随殿下高兴就是。”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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